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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0629 黃偉民易經講堂

人,決定了時代的興衰。
有人才,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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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0629 黃偉民易經講堂

人,決定了時代的興衰。
有人才,時代就自然興,
人才衰落,時代便會結束了。
君子篤於親,則民興於仁。
故舊不遺,則民不偷。

政治,不是空洞的口號,不是下一道命令,人民就會跟著愛國家,愛政權。那些依附權勢,只是聰明人的機巧,因為有著數。

篤於親,篤,即是厚。當一個人,對自己的親人,對培養自己的學校、企業、社會,都不愛,都沒有感情,親情不篤,要他愛天下,愛社會,愛人民,那只是空洞的口號,只是一個謊言,一個騙局。愛,是由近到遠,先篤於親,然後才會民興於仁。仁道才能成為風氣。

從周公旦的:
「親親,尊尊」出發,整個社會風氣就是仁愛。

故舊不遺,則民不偷。

故舊,是我們民族文化的傳統價值。不放棄傳統價值的追求,社會風氣才會不走精面,偷巧了。

個人修養,首在道德精神,道德精神形成道德政治。社會上的道德風氣,影響著一個時代的興衰。

文王周公的道德影響和價值追求,令周朝統治天下八百年。強秦有統一六國的兵力,嚴苛的暴政,但只能經歷兩世,國祚十四年。

孔子的傳人曾參,是顏回死後,傳承孔門道統的傳人,寫有《大學》一章傳世。他死前,對弟子的一番話,《論語》記錄了五章。是孔門學問的瑰寶,後世做人處世的依據。

曾子有疾,召門人弟子曰:
啟予足,啟予手。
詩云:戰戰兢兢,如臨深淵,如履薄冰。
而今而後,吾知免夫!小子。

曾子病得快要死了,召門人弟子到床邊,交待最後幾句。

臨行贈汝無多字,一語彌陀作大舟。

是死前的總結,是對弟子們的叮嚀。

《論語》的編輯,巧妙地側寫了曾子的病況:啟予足,啟予手。

曾子的情況,是嚴重到手腳都麻痺了,不能活動自如,所以,對弟子們說:放好我雙腳,擺好我雙手。

一個人生機的消逝,往往顯示在雙腳開始。他快要斷氣了,引用《詩經》的幾句話:

一個人,生於世,要不犯錯,常常要提心吊膽。他話俾學生知,平常做好人不難,最難的,是在利害關頭,人格的考驗,就在時代艱難的挑戰之中。太平盛世,誰不是好人,但在衰世中,如何保持自己的信念?面對危難如何行止?

一旦怕自己吃虧,便出事了。信念一動搖,一生就完了。

而今而後,吾知免夫。

今日,快死了,路已走到盡頭,才敢說一句:我不會再犯錯了。

小子,即是各位同學。

曾子在這章,帶出了學問不是知識,不是才華。學問是為人處世的修養。這也是孔門心法的關鍵處。

曾子病危,他處身的魯國,一位權勢人物,趁他還未斷氣,趕著來請教一些,他本人認為十分重要的政治大事。

既是權勢人物,當然無人能夠阻擋你啦。

曾子有疾,孟敬子問之。
曾子言曰:
鳥之將死,其鳴也哀。
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。
君子所貴乎道者三:
動容貌,斯遠暴慢矣。
正顏色,斯近信矣。
出辭氣,斯遠鄙倍矣。
籩豆之事,則有司存。

孟敬子,魯國大夫仲孫捷。他趕著來不是問病,是有事請教曾子。但《論語》沒有交待他問什麼,因為根本不重要。

只見曾子在床上答他:
鳥之將死,其鳴也哀。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。

曾子將這兩句好像答非所問的放在開頭,是加重語氣。因為這類權勢人物,只知道自己的問題,那些做人道理,都是廢話,阿媽是女人。

曾子想對方明白,自己快死了,說的不是消遣他的應酬話,是很誠懇的,希望你用心聽。

一個人,最緊要學的,有三點:
動容貌,斯遠暴慢矣。

一個人的儀容風度,是要從學問修養來慢慢改變自己的。

斯遠暴慢,暴是粗暴,慢是傲慢,是這些權勢人物的通病,富貴家庭背境,旁人遷就慣了,要經學問的薰陶,暴慢氣息才能化為謙和。

第二點,正顏色,斯近信矣。

所謂顏色,就是神情。第一點說的是儀容,第二點說的,是對人的態度。態度要誠懇,才能改善和別人的關係。

第三點,出辭氣,斯遠鄙倍矣。

辭氣,即談吐。談吐不是發聲就算,要有內容,別人能聽而又有意義的內容。這是學問修養的自然流露。做到這一步,自然就遠鄙俗了。

孟敬子問什麼?曾子始終未答,只說了做人的三點重要的修養。好明顯,孟敬子三點都缺乏,連人都做不好,所以,他問的事情,他自以為很重要,但曾子則認為,先做好人這部份,其他的,都不重要。

只說:籩豆之事,則有司存。

處理國家大事的秘訣,就在於做人的大原則。籩豆之事,籩豆,是祭器,象徵執政之事,每個政府部門,自有專門負責的官員,有規矩制度來依從,不值討論。

跟著我們要努力克服人性的缺點。

曾子曰:
以能問於不能,
以多問於寡,
有若無,
實若虛,
犯而不校,
昔者,吾友嘗從事於斯矣。

提升個人修養,莫過於克服人性的種種陋習,這也是孔子說的「克己復禮」。

不驕於自己是上風的人,去請教下風的人。自己才能高,但總有不懂的,請教表面上才能不及你的人。

知道多,問知道少者。

不滿足於有,要有不足的求學心態。充實仍保空虛的渴求。

別人無理侵犯我,我能不計較。

聽落去很違反人性,很強人所難,但我告訴你,我有朋友的確在這幾方面下過工夫的。

個人做好學問,就要應用於世。這裡有幾個層面,從個人的圈子,到國家社會,到面對時代的呼喚,都要有所取捨。

曾子曰:
可以託六尺之孤,
可以寄百里之命,
臨大節而不可奪也,
君子人與?君子人也。

人的學問修養,要應用於世。

在個人層面,朋友可以將兒女交托給你;在政治上可以將天下交你手上。時代來臨,面臨大節,不可奪你的價值追求,這就是我們做學問追求的目標吧?
是,這就是我們的追求!

跟著,曾子最後做一個總結。

曾子曰:
士不可不弘毅,任重而道遠。
仁以為己任,不亦重乎?
死而後已,不亦遠乎?

曾子說:
我們讀書,做一個士,一個知識份子,是有時代責任的。

他對他的弟子,有這樣的期盼,首先要弘。

弘,即是大。胸襟要大,氣度要大,眼光要大。不是攞幾個學位,搵兩餐,躲入大學做個學棍文痞,倚仗權勢,招搖撞騙,終日想住賺錢。

然後是毅。毅是剛毅,決斷。

對是非黑白要有判斷,有睇法。不能含含糊糊,要有一套獨立見解。

將眼光和見地,加上決心,果斷。就是弘毅。

一個知識份子,要養成弘和毅,這兩個基本性格。

因為要為社會,為人民挑起這個責任,擔子很重,歷史的路很長。

一個受過教育的人,仁,就是他的責任。

這個責任,要挑到什麼時候呢?一直到死為止。

走這樣的路,必須養成偉大的胸襟,還有弘毅的精神。

這是曾子死前的自述,也是對弟子的期盼。

曾子死前的五章書,前後呼應。

第一章說,他快死了,才能鬆一口氣,因為,不會再犯錯了——而今而後,吾知免夫。人生的擔子很重,第五章說,因為我們對時代,是有責任的。士不可不弘毅,不是含含混混的供樓買股票去旅行自助餐。一個士,仁,就是責任,要挑到死為止,歷史的路很長。

莊子也說過:
生為徭役,死為休息。

香港正值艱難,也因為這樣,才見到香港人,大部份都有著傳統文化的「士」的品質和追求。香港不會死,因為「人」,決定了時代的興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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